隐颜者 (四)
七月一日 夜
皎洁的月光撒入我的房内，一曲悠扬的笛声将我唤醒。这笛声，吹出了悲欢离合，似乎诉说着所经历的痛苦的一切，在这一曲笛声中发泄了出来。
我打开门，寻声而去。一阵风吹过我的脸，让我扶起一阵寒意。
追着声音，一直追到拱桥上，笛声的源头，正优雅的站在那里。
狐狸，双手扶着笛，闭着眼，纵情的演奏着。又一阵风，吹起了她衣服上的缎带，吹起了她的衣褶，夜里雾很浓，月光却格外明亮，洒在了狐狸身上，将她的脸照的洁白。她长长的睫毛逐渐的湿了水，泪从眼角缓缓滑落。这一晚，她好似自然的演奏者，合着蛙声，鸟声，蝉声，兀自的在这其中起舞。一曲过后，她把笛子放在胸前，抬头望着月亮，水灵灵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澄澈。
“这曲子吹得很好，狐狸。”
“啊，少爷，你怎么在这......抱歉，是笛声打扰到您休息了吗，真的十分抱歉。”
“确实，在夜里演奏乐器会让人休息不好，但我想这般能让人安然入睡的曲，也没人会抱怨吧。”
“呵呵，你从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了？”
“大概从你开始的时候吧。你是哭了吗？”
她注意到脸上的泪水，连忙转过头去擦拭。
“没有，让少爷担心了。那么我先失礼了，少爷也早点休息。“
急急忙忙的走开了。
我又回想起梦里母亲说的话
"你.....和狐狸.....终有......一战.....“
这怎么可能嘛，一定是我多想了。
乘着夜光，回屋，休息。
七月二日
一早上叶师傅就叫我出去晨跑，本以为是个吊儿郎当的人，干起事来还是特别认真的。
”师傅一般会教我什么？“
”教你......嗯......我想想......“
”什么嘛你根本就没想好，还这么早叫我出来。“
”我这不是边跑边想嘛，着什么急呢，而且晨跑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情。“
”原来只是自己晨练顺便叫上我，我以为这是训练之一呢。“
”你急个什么，我会把我所学全都交给你，你就放心好了。“
吃过早饭，我和叶师傅在击剑场集合了。
”你早上又喝酒了？“
”喝了一点......这样精神点......来，拿着，开始今天的训练。“
他扔给我一把刀。
“呜喔.....好重......”
“哈哈哈，小娃娃拿不动刀呢，这怎么练啊，哈哈。”
听他这么一说，我用力拔剑出鞘，立起来，尽力架起姿势来。虽然经常大家，可这把大刀属实对我来说太沉了，我还是希望要轻一点的，那种对我这个体型才可以接受。
“小伙子，这把陌刀可重十八斤呢，举起来可真不容易，长柄刀我也用不了，不过用来锻炼你的体格，还是没有问题，来提着这个跑五十步，五十步中要挥一百下，这样做个十组再回来。”
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昏了一下，虽然没有试过，但光举着这把刀就已经让我使不上其他地方了，更别说跑挥砍了。这简直就是刁难啊。
他好像看到我的犹豫。
“要是怕了就赶紧给我滚，不练别来，怕苦别来，我不是来给你做春游的，我是来教你成为一名战士的。”
听着他的话我有些不服气，我的好胜心让我不由得举起陌刀前进。
“少瞧不起人啊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
我提着刀，一边跑一边喊，跑的时候尽力每一步都挥两下，让动作连贯起来。刀切割着空气，呼呼作响，而我身上的汗粒，一滴滴如火蚁一般爬满我的全身。
狐狸看到我的惨状，脸上浮现出了担心的神色。
“少爷！不要勉强自己，如果真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改变训练对策。”
“狐狸你就别白费力气啦，那小子是一根筋的，他想要去完成的事，是绝对不会放弃的，就像他的父亲......”
我没有理狐狸的话，努力的挥着，跑着。
一个上午过去了，我算是完成了这项任务，倒在了叶师傅的摇椅旁，大口大口的吐着气。
”哈......哈......我这辈子......都没有......做过这种......运动......哈.....“我喘着气说着，时不时的还干咳两下。狐狸在一旁把我扶起身来，叫我不要坐下来这么快，很容易呕吐，当然我确实吐了。她一边给我递水，一边帮我擦汗。
“小兄弟，这才热身运动呢你就做了一上午，我的天啊，你在你的府中就从来不锻炼的吗？”
“就算我经常锻炼，这种程度的训练也太突然了吧。”
我喝了口水，又咳了两声。
“行了，今天上午就到这了，下午还得来，瞧瞧你这怂样。”
听到下午还要继续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，不过还是对叶师傅说:"行，我奉陪。“
中午
我和狐狸正在去食堂的路上，在路上，出了一点小插曲，几个人把我挡住了。
“你就是新来的那个，有钱人家的小子啊？就你也配加进来，我们就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的，你绝对是乌鸦派来的卧底。”身边的小弟们争相附和着。
后来狐狸和我解释，乌鸦是官权贵族们组织的团体，他们负责专门打压我们这些人，并且同时也涉及政界，暗地操控权利的运行。
“不得无礼！少爷他绝对不是这种人，他的父亲可就死在那帮人手中，他的出身，血脉足以证明他是一名合格的隐颜者。”
“这不是狐狸吗？这么多天没见啊，干嘛跟着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子，我明明比他强壮多了，这种男的有什么好的，”
“即使你体格在高大，但你的思想从以前开始便已经让我觉得龌龊不堪。而这已经是你第36次故意来找我的茬了，你到底想怎么样!欧阳悠辛”狐狸叫出了他的名字。
“切，冷冰冰的狐狸才最美丽呢，我倒是不介意你对我的骂，我只是想让你知道，我迟早有一天会得到你。喂，你，少给我得意忘形，你只是暂时的拥有而已，总有一天我要从你身边抢走的。我们走！”
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，带着小弟恼火的离开了。
他给我的感觉不是特别友好，狐狸也看起来对他很不欢迎，应该是她的追求者吧，毕竟长得这么漂亮。
“少爷别在意，我们先去吃饭吧。”
听到她的嘱咐，可能是怕我多想吧，这就有点头疼了。。。
到了饭堂，叶师傅招呼我们过去一起吃。
“师傅，中午也喝酒吗？”
“呵呵，吃饭不吃酒怎么行，你也来一口，哈哈。”
“你这样子下午可不能进行教学呢，下午应该要开始教学剑术了吧”狐狸说道。
“能顶个啥，真的是，烦死了，我吃完了，你们也赶紧吃完去休息，小心我练死你。”说着便急匆匆的走了。
只剩下我和狐狸两个人。
“等等！就只剩下我和狐狸两个人！”我心里想。“这不就代表，我和狐狸在共同用餐，我还没和女孩子对着桌吃过饭。“我脸红红的，看着慢条斯理着进食的狐狸。澄澈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饭，一小口一小口将食物往嘴里送，很乖巧优雅，时不时撩一下自己落下来了头发。
她好想发现了我了我的视线，脸稍微红了一下，有点可爱。
“咳咳，少爷，饭菜不对你胃口吗？”
我当时愣了神，盯着狐狸痴痴的看着，说不出话来。狐狸推了我一下，我才尴尬的吃起饭来。
下午
我们和叶师傅在老地方见了面，向他询问了今天下午的课程内容。
“如果说上午是在训练你的体能，下午便是对你的技巧的训练了，下午我们进行剑术的练习。”
“这样看来你们隐颜者，也就会这些了吧。”
“小鬼，这两点练习只是基础中的基础，你要学的还多着呢。好了拿着。”
他扔给我一把横刀，这把刀可比陌刀要称手。刀鞘为朱红色，刀柄为黑色，上面有这点点金色作为修饰。
“试着举起这把刀对着我。”他对我说。
我拔剑出鞘，迈开步子对着他，样子可能有点滑稽，他哈哈的嘲笑起来，笑着笑着喝了口酒。
笑着对我说：“小伙子，刀哪里是这样握的啊，让我好好教教你吧。”
他的教学很有意思，且很有用，只言片语，透露了这个人剑术的高明，他不仅仅是个喜欢喝酒的酒鬼。从基础的摆好架势，到每个部位的防御方式和反击方式，他的教导的非常清楚，我也和他挺投缘的，两人比起练习，更像是在跳舞，配合甚好。
对象练习是由我和狐狸进行的，叶师傅可能又累了，躺在轮椅上睡去了。我和狐狸互相练习。狐狸的攻击方式就像她的名字一样，非常诡异，出其不意，时快时慢的剑，时隐时现的刀光，怪吓人的，如果这是真的战斗的话，我可能早就死了无数次了。
在这样的练习中，一个下午转眼就结束了。
夜间
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了我，整个堡垒之中突然就吵闹了起来。
“有人入侵，有人入侵，全员准备迎敌。”
我听着这句话，心里有一种不安又有一种兴奋，想着终于有机会去施展一下自己身手了，我拿上叶师傅给我的刀，就冲了出去。一开门我就惊了，一个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下楼准备着战斗，整个隐颜者集团的战斗就像是巧妙的机关一样，巧妙的击溃了敌军的公式，一个个战力又十足，足以以一敌十。敌人是从西边大门进入的，我急忙赶过去。
这边已交战了许久，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，鲜红的血浆在喷洒着，染红了这片土地。我也赶紧过去参加这场战斗。
虽然我加入进来了，但感觉完全没有我的必要，我看见了狐狸，她战斗的方式就像跳舞一样，一个一个敌人倒在了她剑下。欧阳也参与了这场战斗，虽然他看起来像个小混混，但是作战的时候，却像一个正直的士兵，一刻不移的战斗着。
当然我也在寻找我的第一个敌人，有个看起来挺瘦弱的士兵，朝我冲了过来，他拿着一把横刀，看着也挺紧张的。我利用着叶师傅教我的技巧。
“从右侧竖砍下来的话，左边会有很大的空隙和破绽。”我心想，于是我向左侧闪，将剑拔出鞘，砍向他的腹部，一道银光，大量血浆从其腹部喷涌而出，他跪倒在地，倒了下来。
“哈哈！干掉了一个，我可真是个天才，接下来是谁呢？”我用剑撑着身子笑道。
就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，一名看起来非常高大，举着一把大陌刀就向我袭来，他的步伐很快，每踩一下地板就震起一片沙土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看着这个人，我的内心出现了害怕的情绪，我认为他比我强大太多了，我认为如果我输给他我就会死，我越想这个，内心的恐惧便放的越大，看着那个士兵愈来愈近的袭来，像是为我敲响的一记死亡的钟。咚咚咚的心跳声，汗水不断地流下，此时那个袭来的士兵好像巨大无敌，让我恐惧，让我无法匹敌。我的呼吸也因为这恐惧变得急促。
一瞬间我脑子如空白的，那把刀已经在我的头上了，可我却无能为力，我真的要，死了吗？
一声当响，一位同志，为我挡下了这一击。
“战场上不要东张西望啊！混蛋！”一个强壮的男人出来救了我，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，额头上也留了一道刀疤，他朝我吼到，可他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被包围了，三个敌兵一齐上前，他奋力抵抗着，而我只是看着，我的身体，因为恐惧，动弹不得。
他架起姿势，准备以一敌三，诱导着敌人的攻击方向，从而进行反击。他先是一个转身躲过了一个敌军的砍击，然后顺势用横刀划开了他的腹部，一时间鲜血大量喷了出来，将我的天空染成了红色，然后看见那个人连同他的内脏倒了下来。紧接着是下一个，借这刚刚转身的力气，一个正被这飘红的鲜血所惊讶的敌军，接着这个破绽，这个敌军也丧了命，他用剑捅穿了那个敌军，鲜血染红了这把刀，可刀却卡在里面拔不出来了，他奋力拔着，原来这个被捅穿的人，一直在把刀子往自己身体里拉，最后一名敌军看到了这样的情况，连忙上来补刀，用剑捅穿了他的腹部，这三个人如同套娃一般串在一起，随后那个敌军拔剑而出。
拿到人头的敌军高举着大剑，高喊：“为了！秩序和和平！”
他们气势大涨。
千钧一发，我军的弓箭部队及时感到战场，为我方提供了后排的支援，一根箭射穿了那个人的胸膛，他就地倒下，弓兵部队的加入，扭转了局势。在优秀的后排输出下，我们很快的赢下了这场战斗，敌军四散而逃，叮叮当当的响声也渐渐小了，惨叫声也渐渐的没了，留下一个跪在地上，愣神的我。
这个时候欧阳朝我走来，抓着我的衣领，将我从地上拎起来。，
“你tm到底在干嘛！！这里是战场！！不是你的游乐园！”
他看到那个救了我的士兵，那个士兵到死之前都没有倒下身子，用剑撑起整个人，带着尊严离开了这个世界。他把我扔到了地上，然后跪在那个士兵面前，抱住了他。
“辛苦了.......小富......辛苦了......“他咬着嘴唇，阻止着自己哭出声来，扭曲的表情控制不住泪水的涌出，咬住的嘴唇无法掩盖他呜咽的声音，”呜.....呜......你是我最好的小弟......一直都是......你这家伙！！”
他起身，一拳打在我脸上，向我倾泻他的怒火、
“你为什么！为什么不能去帮帮他！他可是救了你的命的啊！”
我说不出话来，捂着脸。眼睛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，不敢直视他。
“你说话啊！你说话啊！你这种人！根本就不配呆在这里！”
他用将我拎起来，再打了我一拳，然后骑在我身上，准备接着对我挥拳。
我哭了，泪水从眼角不争气的流了出来，鼻涕也顺着鼻子和被打出来的鼻血混在一起流了出来。不知道是因为痛，还是因为自身的愧疚。
“对不起......真的很对不起！”我瞪着眼，对他说。他听到这句话，握紧的拳头颤抖着，愤恨地瞪着我，最后却放了下来，从我身上起来，失魂落魄的准备走了。我用手捂着脸，止住自己的眼泪，大喊：“我会偿还这份恩情的，我也会弥补你的痛苦，即使要用上我的一生！“说着又哇的哭了出来。
欧阳站在原地停了一下，抬头看了眼天空，叹了口气，走了。
狐狸过来赶忙扶我起来，用毛巾擦拭我被泪水和鼻血交织在一起的脸。
“原谅我刚刚没有去阻止欧阳，但我认为少爷你该承受这份惩罚，你刚刚真的，太差劲了。”
我第一次看到狐狸这样的表情，这种表情看出来了对我蔑视，她对我有种唾弃的情感。
“同时我也希望少爷您能兑现的承诺，这份恩情，你必须去偿还他。不管是小富，还是欧阳，你欠的可多着呢。好了，失陪了。”
看着狐狸前去和其他士兵一起打扫战场，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开始行动了，我也急忙参与了进去。但首先，我要做一件事。
我跪在小富面前，深深地给他磕了一个头。
“真的，非常对不起.......”
便站起身，抱起他的尸体向大伙走去，放在了和其他一起死去的士兵一起，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，他们的名字也许会被历史给遗忘，但我认为，隐颜者们，不会忘记任何一名战友的名字。
“统计好死者和受伤的人了吗？好，有放走任何一个人吗？”
“没有，我们的士兵在周围都已经巡逻过了，没有发现逃走的。”
“为了保护堡垒的位置，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，不能让堡垒陷入危险之中。”
“死去的人要怎么处理呢。“
“有机会把他们.....火化了，然后洒在海里面，他们总有自己的归宿，把所有知道名字的人写下来，不管是我们还是敌人，他们都应该被记住，他们不是真正的凶手，他们只是为了生活而战斗的士兵。兵器也收集一下，物尽其用。“
一个看上去是将军的人正和部下交谈着。
我帮忙收拾完战场，便回屋休息了。
虽然躺在床上，但只要想起那片战场，那个人，那句话。愧疚便折磨着我，让我不能入睡。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冷漠的人，可从未感觉到如此般的心痛。
有人敲了敲我的房门。
“吞君？你睡了吗？”
我下床开了门，是叶师傅。他看到满脸泪痕的我，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。
“咱们能进屋聊聊吗，我带了酒和花生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让他进屋了。点亮了屋内的灯火，房间又敞亮了起来。
他为我倒了一杯酒，又为自己倒了一杯，拿出一碗花生，喝了一口小酒，抓了一把花生吃了几口。
“刚刚我也看到你在战场的表现了，你吓傻了是不是。吓着跪倒在原地动弹不得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战死。”
我说不出话，点了点头。
“我明白这种感情，就像是手中的糖果被别人硬生生抢走的感觉。我以前也看着我的战友战死在我面前，那时我也和你一样，是个新人，懂个一星半点就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，就上场和别人搏斗。可结果确实我被打的体无完肤，还差点死在那些人手上，可我的战友保护了我，为了保护我甚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。”
我看着他，这种经历，和我一模一样。
“那时我也很失落，其他人也因为这件事看不起我。但是你知道我怎么面对这件事的吗？我带着死去的战友那一份，好好地战斗，好好地活着。他将自己的意志托付给你，若不想让他失望，就去好好的生活，杀他们一个回马枪，替那位战友报仇。”
我看着他：“可我不能去弥补，欧阳心中的痛苦，那种痛失挚友的痛苦……我是最明白的，从小时候失去狐狸的那种痛苦，除非要那位挚友回到身边，这种痛苦要怎么才能弥补。”
“这种事，你就需要自己去思考了。如果真的因为愧疚而感到痛苦的话，就去喝酒吧，酒能消去所有的痛苦。”
我看着眼前的这杯酒，它倒映着我的脸，我看着现在的我，真不像样子，被战友们唾弃，连与我最要好的狐狸都蔑视我，真糟糕呢。
我将这杯酒一饮而尽，好像把一切的愁苦，痛苦的自己喝进肚中，让他们随着时间消化，消失。
“孩子，痛苦只是一时的，你应该去向前看，如果不向前看，是永远无法弥补这一切的。”
我们两一边喝酒，一边聊天，最后一起醉倒在桌上睡了过去。
梦里。
狐狸一脸愁色看着我，然后转身离去。
我想冲过去拦住他，可腿脚却不听使唤，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追不上狐狸的脚步，我向前伸出手，渴望的表情印在脸上，然后倒在地上，痛哭了起来。
这个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，一个很熟悉的声音。这个声音来自我的母亲。
“不要拒绝痛苦啊，吞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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